那是一个星期一的早晨，这足以让我冥想。我对未来的一天感到焦虑，所以，就像过去几年我无数次做的那样，我坐在沙发上进行了短暂的冥想。但今天早上有些不同。
轻轻挤压我的额头是一个高科技冥想耳机，配备了传感器，可以读取我的脑电波，告诉我什么时候平静，什么时候是我。在我旁边，我的手机正在运行一个应用程序，该应用程序通过蓝牙与耳机配对。它会实时给我大脑表现的音频反馈，然后给我打分和奖励。
这就是缪斯头带，这是正念方面的一项创新，它继承了硅谷通过可穿戴技术量化我们自己各个方面的偏好——这个想法是，你掌握的脑电波、心率、睡眠和其他身体功能的数据越多，你就越能优化你的机器。但是一个想法困扰着我：试图通过让冥想在游戏化应用程序中取得成功来优化冥想，难道不是弄巧成拙和矛盾吗？
底层技术绝对很有趣。缪斯是神经反馈的应用，是一种训练自己调节脑电波的工具。几年前，神经反馈在临床环境中开始流行，因为研究表明它有可能帮助那些与多动症和创伤后应激障碍等疾病作斗争的人。
缪斯是现在销售神经反馈设备的几家公司之一，其目标不同：让你成为一个更开明的自己。它的头带价格为每条245美元，已经在沃尔玛或百思买等商店可供消费者使用。
事实上，神经反馈只是被吹捧为将我们推向更高、更开明的意识状态的一种新技术。其他技术促进包括大脑刺激，它使用电流或其他手段直接针对某些大脑区域并改变其行为，以及合成迷幻药，这是实验室创造的药物版本，如ayahuasca。总的来说，它们形成了一种流派，波士顿大学心灵与文化中心的研究人员凯特·斯托克利（Kate Stockly）和韦斯利·怀尔德曼（Wesley Wildman）称之为“精神科技”。
像我一样，研究人员开始对这些技术持怀疑态度。但是，当他们开始探索重大问题时，他们越来越着迷：我们能否利用技术来激发体验，使人们持久地更加富有同情心和利他主义？由技术诱导的启蒙体验是否“真实”（这重要吗）？如果我们使精神见解民主化，以便更多的人更快地获得它们 - 而不仅仅是我们这些有能力花几十年的时间在某个洞穴中冥想的人 - 这能帮助我们的物种进化吗？
这些问题，以及它们不断变化的答案，暗示了我们正在徘徊的奇怪新领域，因为神经科学、自我优化技术和正念发生了碰撞。
神经反馈、脑刺激和合成迷幻药的前景
不同种类的精神技术——神经反馈、大脑刺激和合成迷幻药——都有相同的总体目标，即教唆一个人寻求更高的意识状态。但他们都有自己独特的方式让你到达那里。
用于冥想的神经反馈设备旨在通过跟踪您的大脑活动并产生指导声音来帮助您进入平静、集中注意力的状态，让您知道您的思绪何时徘徊。
有几种不同的方法可以工作，但为了说明起见，我会坚持使用 Muse。你首先在额头上放一个头带。它的内置脑电图传感器会在您冥想时读取您的脑电波。一些脑电波与集中注意力有关，而另一些则与走神和压力有关;缪斯的算法会实时将它们分开，并根据你的大脑在做什么，在手机应用程序上提供不同的提示。
当你的思绪飞速运转时，你会听到巨大的暴雨声。“这是你的提示，就像，'哦，该死！我又在想购物清单了！ 回到冥想吧！缪斯的联合创始人阿里尔·加滕（Ariel Garten）告诉我。
当你的思想平静时，你会听到更安静的天气。当你设法保持一段时间的深度平静时，你会听到鸟儿啁啾的声音。
根据Garten的说法，这是一种经典的“巴甫洛夫式强化”，旨在鼓励你的大脑记住这种宁静的精神状态的感觉，并一遍又一遍地回到它。这也是（无论好坏）自我提升。当 Muse 应用在会话结束时向您显示您的统计信息时，您可能会发现自己在想：“我正在粉碎这个。我有五只鸟！
一些科学研究表明，神经反馈可以适度提高注意力和主观幸福感。但重要的是要注意，这种技术最多可以帮助人们进入“入门级”冥想状态——你可以简单地称之为专注。研究人员还没有声称已经找到了如何引导人们进入更高级的冥想状态。
斯托克利（Stockly）在她与怀尔德曼（Wildman）合著的《精神科技》（Spirit Tech）一书研究中尝试了神经反馈，她告诉我，这项技术有望缩短人们的冥想学习曲线。“我可以判断我的大脑何时在做正确的事情，因为我会听到应该是积极反馈的声音，”她说。她还告诉我，神经反馈只是冰山一角。“它可以被理解为一种入门技术，在你走向更具侵入性的东西的道路上，比如大脑刺激。
如果像缪斯这样的神经反馈设备只是为了“阅读”你大脑中发生的事情，并给你反映它的线索，那么另一种技术，大脑刺激，旨在“写入”大脑——也就是说，直接改变你的神经元在做什么。
这是基本思想：不同的意识状态在你的大脑中表现为不同的电活动模式或神经特征。研究人员已经弄清楚了其中一些是什么样子的。现在，他们正在研究如何在技术上刺激你的大脑进入这些状态。他们正在试验几种类型的刺激 - 电，磁，光和超声波 - 以针对特定的大脑区域。
将电流射入颅骨可能听起来很痛苦，但它可能非常温和。市场上已经有一些神经刺激设备，例如 Zendo，它们以小垫或贴片的形式涂抹在额头上;当它们将低水平的电流发送到您的大脑时，它们会产生一种刺痛的感觉。他们声称可以使冥想更容易并减轻压力。
关于其功效的科学证据好坏参半。在安全方面，它们不需要获得FDA的批准，因为它们不是作为医疗设备销售的，但它们通常被认为是短期使用的低风险，因为许多刺激方法已经被批准用于临床用于治疗抑郁症等疾病。然而，我们缺乏关于持续使用神经刺激装置的长期影响的数据。
与此同时，一些研究人员正在追求一个更加雄心勃勃的目标，而不仅仅是减轻压力。他们正在探索大脑刺激作为启蒙捷径的潜力。
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专门研究亚洲哲学传统的教授埃文·汤普森（Evan Thompson）指出，谈论“启蒙”是不准确的，就好像它是一件铁板一块的东西一样。相反，我们必须谈论具体的开悟状态。“启蒙对不同的教师、学校和历史时期意味着不同的东西，”他说。例如，它可以意味着消除所有的渴望和执着，或者消解一个独立的自我的感觉。
后者与Shinzen Young和Jay Sanguinetti特别相关，他们是亚利桑那大学超声增强正念意识（SEMA）实验室的联合主任。他们发现，在某个大脑区域（基底神经节）发射超声波脉冲会导致自我平静——一种不那么自我集中的心态。
Young是一位已经冥想了50年的僧侣，他让他的神经科学家同事Sanguinetti给他施加超声波脉冲。之后，他说这加速并加深了他进入平静和无私状态的能力。事实上，他说这引发了他有史以来最重要的冥想之一。其他十二位高级冥想者后来报告了类似的效果。
当然，这还不足以了解它是否真正安全有效，尤其是长期使用。 在使用超声波的脑刺激之前，还有很多安全性和有效性研究要做。
“这不是百思买的消费设备包，”Garten说。“远非如此。可能还有20或30年。
我们在道德上有义务冥想吗？
与此同时，其他研究人员正在探索迷幻药，随着它们治疗抑郁症等疾病的治疗潜力越来越得到认可，迷幻药正在经历复兴。
许多迷幻药，如神奇蘑菇和美斯卡林，都是天然存在的。但科学家们现在正忙于制造合成版本的药物，如pharmahuasca（合成ayahuasca），因此可以精确预测和定制化学成分。这些药物不仅“读取”大脑中发生的事情;就像神经刺激一样，他们直接“写”给它。
科学家发现，迷幻药可以产生神秘的体验，导致宽容和开放的持久变化。例如，一项研究发现，死藤水的常规使用者在自我超越方面的得分高于非使用者。Pharmahuasca产生了非常相似的效果，尽管研究表明，当药物在其仪式环境之外消费时，传统死藤水仪式的一些情感益处可能会丢失，这可能是因为使用者的意图不同。
尽管一些心理健康专业人员已经在他们的临床实践中使用合成迷幻药来治疗患者，但不要指望看到这些物质在美国作为精神技术合法地用于自我指导。目前，想要合法尝试死藤水（天然或合成）等药物的美国人必须是特定宗教社区的成员，例如美洲原住民教会，否则将前往南美洲。也就是说，Wildman和Stockly报告说，像pharmahuasca这样的合成迷幻药有一个活跃的地下市场。
科技引发的精神体验是否“真实”？这是个错误的问题。
当人们第一次听说技术提升启蒙时，人们倾向于认为使用技术来诱导精神体验是一种全新的现象 - 因此技术诱导的体验不是“真正的”灵性。
汤普森说，这两个前提都是错误的。首先，几千年来，人们一直在使用技术来诱导意识状态的改变。我们可能不习惯将祈祷轮、曼荼罗、念珠或萨满舞蹈中的节奏鼓等工具视为精神技术，但这正是它们。
此外，汤普森告诉我，“我认为真实性是一个非常具有误导性的概念。
缪斯头带、大脑、堆叠的岩石和无线电波的照片拼贴。
由缪斯头带提供;克里斯蒂娜·阿尼玛肖恩/沃克斯
从历史上看，即使在单一的宗教传统中，对于如何区分真正的精神顿悟和伪造，也没有达成共识。
有些人认为精神体验必须是自发的才能真实。其他人则认为恰恰相反——只有在某人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开发实践之后，才会产生真实的体验。
正如斯托克利和怀尔德曼在《精神科技》中所写的那样，“有些人觉得，那些来之不易的精神智慧和经验突然被赋予任何老傻瓜，而没有付出努力、纪律和承诺，这是不对的。
同样，一些团体说，如果精神体验支持他们先前存在的规范信仰，那么它就是值得信赖的，如果它产生非正统的信仰，那么它是不可信的。但也有人说，如果一种经历超越了传统，它就是真实的——想想耶稣是如何教导一些新的、不同于他那个时代的犹太教的东西。
斯托克利、怀尔德曼和汤普森都告诉我，他们认为看经历的原因或内容比看其后果更有意义。另一种说法是：不要问体验是否真实;询问它是否有益。它会让你更残忍、傲慢、以自我为中心吗？还是更富有同情心、谦虚和专注于他人？
对一些技术提升的一个相关担忧是，也许它们只会导致暂时的变化——改变状态，而不是改变特征。如果它们的后果在几小时或几天内消失，那到底有多大好处？
“有可能只是有像短暂的高潮一样的经历，”怀尔德曼告诉我。但是他们可以激励你发展一个持续的实践。“这些令人难以置信的强大体验可以完全改变你承担这样的事情的意愿。
斯托克利指出，像神经反馈和大脑刺激这样的技术提升并不意味着一劳永逸。相反，我们应该将它们视为大脑的训练轮。“这个想法是，它确实以这样一种方式针对大脑的所需部分，通过重复使用，它实际上会改变大脑，”她说。“这将有助于创造这些新的神经通路。
就汤普森而言，他担心这种技术提升可能会适得其反，而不是有益——例如，如果技术调解冥想体验的方式强化了冥想旨在缓解的自我倾向。这是他对缪斯应用程序显示的所有游戏化的担忧，从告诉你你什么时候连续几天取得了连续成绩，到当你保持冷静足够长的时间时用鸟鸣奖励你。
“它建立了一种表演性的、成功的自我意识，”他说。“就像，'哦，看，我已经连续冥想了一百天了！'这不仅是分心，它实际上恰恰强化了你试图超越的东西。
Garten告诉我，这是一个她“挣扎了很多”的设计问题。但最终，她认为你需要一些游戏化来激励用户继续回来，至少一开始是这样。尽管这些鸟最初可能会分散注意力和自我膨胀，但她认为它们可以逐渐教给用户一个重要的教训：平静。对一只鸟的出现过于兴奋，它就会立即消失，因为你兴奋的大脑状态意味着你已经失去了加速它到来的平静。通过这种方式，你学会了不要过度投入任何结果。
这还不是我对缪斯的体验。到目前为止，对我来说，鸟儿觉得它们在伤害而不是帮助我的练习。但是我已经冥想了大约五年。可以想象，对于初学者来说，游戏化的动机好处，以及缪斯在新手冥想者“做对”时向他们展示的能力，可能会超过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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